博鱼官方宽敞明亮的办公场所,积极向上的企业文化,激情响亮的宣传口号,让每个走进这家公司的人,都觉得这是个有潜力的科技公司。但谁也没想到,在“科技公司”的伪装之下,竟隐藏着一个特大电信网络诈骗团伙。
2023年12月以来,江西省九江市浔阳区警方循线追踪,重拳出击,对电信网络诈骗发起全面打击,打掉特大电信网络诈骗团伙1个,捣毁诈骗窝点3个,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89名。
2023年10月小李是一名抖音美食博主,依靠高质量的视频创作吸引了不少粉丝。
2023年10月,一名自称抖音官方客服的人添加了小李的微信。客服告诉她,抖音平台检测其发布的视频定位不准,自动将小李的主页标签由“美食”更改成“限流”,并将更改标签后的主页截图发给了小李。
抖音是小李的主要收入来源,这让她惊慌失措。此时,客服建议小李成为抖音官方商扶用户,这样不仅可以解除限流状态,还可以获得平台推广、涨粉等福利。
为了经营好自己的抖音账户,小李向客服支付了990元,成为平台的商扶用户。过了一段时间,小李发现客服承诺的平台推广、涨粉等福利均没有兑现,每次向客服讨要说法,客服均以“正在办理”“还在走程序”等借口搪塞。多次沟通未果之后,小李也不想为了几百元而得罪抖音官方客服,从而影响自己经营抖音账号,就自认倒霉作罢。
数以万计的抖音博主有过类似的经历,小李只是其中之一。诈骗分子冒充平台客服,以非法篡改抖音博主主页标签为手段,紧抓抖音博主对限流的畏惧心理,同时许诺推广、涨粉等福利,引诱博主购买虚假套餐,从而达到诈骗钱财的目的。
2023年12月,九江市公安局浔阳区分局在对涉网犯罪线索进行研判分析时,发现某科技公司可能涉嫌电信网络诈骗违法犯罪行为。
浔阳警方高度重视,立即抽调精干警力成立专案组,合力开展案件攻坚。专案组民警夜以继日、连续作战,采取网上、网下同步侦查模式,深挖相关案件,深耕关联线索。专案组多警种攥指成拳,刑侦、网安、反诈中心等部门穷尽人力,查找该团伙的蛛丝马迹。
数以万计的碎片化信息慢慢在专案组汇集,一个特大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团伙逐渐浮出水面。
该团伙将自己包装成为“科技公司”,进行公司化运作,设置销售经理、技术经理、销售主管、业务员等岗位,组织严密、架构清晰、层级分明。他们以抖音博主为主要诈骗对象,“业务”辐射全国各地,犯罪手段迭代升级、灵活多变、欺骗性强,让人防不胜防。
该团伙通过非法途径购买抖音博主相关信息,从中挑选适合诈骗的对象,那些有一定从业年限、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抖音博主被重点照顾,他们大多以抖音平台为生,靠发布视频或直播带货赚取收益。有意思的是,该团伙为了更好地隐藏违法犯罪行为,从不诈骗地址在九江地区的抖音博主。
该团伙还专门为抖音博主精心制定诈骗话术,怎么快速取得博主的信任,什么时候开始推销虚假套餐,面对什么类型的博主说什么话,“话术本”里都有详细的指引。他们还会根据实施诈骗过程中遇到的问题,不断更新“话术本”,提高诈骗的成功率。
在实施诈骗的关键环节,由业务员非法篡改抖音博主主页标签,而后冒充抖音官方客服,使用同一话术通过微信、短信等方式联系抖音博主,让抖音博主误以为其抖音账户被限流。取得博主信任后,便向其推销600元至2380元的服务套餐,谎称可以帮助商家解除限流状态并达到引流、涨粉的目标。
抖音博主上当付款后,业务员就将博主推送给售后对接,售后自有一套应对的方法。一旦博主发现并没有达到引流、涨粉的目标,向售后询问时,售后就以“正在办理”“还在走程序”等借口搪塞,大多数博主在售后多次敷衍之后,因为损失不大而选择不了了之。少数博主坚持向售后讨要说法,售后就为博主低价购买网络流量,提升一些博主视频的播放量,实际没有任何宣传效果。遇到极少数以报警、曝光来维权的博主,售后则会选择全额退款,以达到防止博主报警、隐藏诈骗行为的目的。
经统计,该团伙每月成交量超过1000单,受害抖音博主逾万人,给广大抖音博主造成极大损失,严重损害网络环境,社会影响恶劣。
该犯罪团伙的组织架构在案情分析室的白板上越来越清晰,犯罪所得资金的动向渐渐查明,一个个的犯罪证据相继固定。
经过近一个月的缜密侦查,专案组揭开了该特大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团伙核心成员的神秘面纱,基本摸清了该团伙的组织架构、人员构成、办公场所等情况。鉴于此案涉案人员众多、组织庞大,为彻底摧毁这个特大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团伙,专案组民警多次实地摸排该团伙所属公司及人员情况,精心制定收网行动总方案。
2024年1月9日上午,专案组召集180余名警力蓄势待发,各抓捕小组分赴该团伙3个窝点同时收网,共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89名,该犯罪团伙核心成员全部落网。
让专案组称奇的是,该犯罪团伙核心成员均对违法犯罪行为供认不讳,但底层员工却大喊“冤枉”,他们认为自己是正规“科技公司”的正式员工,并没有违法犯罪行为,而是从事着“新型数字经济”事业。
其实,这都是该犯罪团伙使的“障眼法”。为了蒙蔽基层员工,打消员工从事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心理顾虑,防止团伙内部出现问题,他们精心设计、捏造事实,把名下的“伪科技公司”描绘成“数字科技发展前沿企业”,编造光明的“行业前景”,并刻意打造积极向上的“企业文化”,公司多处贴有“同一个团队、同一个梦想”“态度决定一切、行动决定未来”等励志标语。同时该团伙还用设置业绩目标、开展业绩评比的方式激励员工,超额完成业绩的员工有丰厚的经济回报,那些业绩排名靠前的优秀员工还会在公司的培训会上分享“先进经验”。就这样,一个个涉世未深的青年怀揣着梦想,被诱骗至“伪科技公司”,纷纷沉浸在完成业绩的喜悦中,沦为了该电诈团伙的帮凶。
法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目前,89名犯罪嫌疑人均被公安机关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,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。
近年来,随着公安机关和相关部门对电信网络诈骗的综合打击力度不断加大,“全民反诈”已成为社会共识,极大压缩了电信网络诈骗的生存空间。广大群众要清醒地认识到,犯罪分子在这种高压之下,不断地翻新诈骗方式、迭代诈骗手段,诈骗行为越来越隐蔽,甚至连实施诈骗犯罪的末端参与者也被蒙在鼓里。